破晓紧紧盯着水掌门和犼女的交手,虽然他也算身经百战,甚至凭借春意怼天怼地,打破了秘境,却是抽空了整座中央火山的灵力,可一不可再也。
他的真实战力,若是不靠春意,不过是个顶尖的凡人武者,在修仙者中是垫底的存在。
当然,春意若是吸收三颗上品灵石的灵气,所发太阳之光的威力堪比炼气九层。
问题是,他现在连一颗下品灵石都无,原来资源也是战力,他深刻体会到了这个道理。
不过那只适用于低阶修仙者,眼前的这场对决战斗自不可同日而语。
水掌门能执掌修仙界的泰斗——剑宗,自是顶尖大修,林清儿在地底丹墓时曾透露,她的师尊已是元婴初期。
这是什么范畴?据小娘皮介绍,整个修仙界百万修仙者,不含无仙根者,元婴不过十指之数,连她的娘亲百花宗宗主,也仅是结丹中期,可见修到元婴之难,十万分之一耳。
而犼女虽然失去了鸿蒙之气,但刚才得金乌附身,弹指间亿万鸟雀禁锢而落,这般大神通,绝不亚于她掌控秘境时的力量。
她和水掌门的对决,堪称神仙打架了。
但见那一道银色闪电跟飞剑撞个正着,剑身电光闪闪,定在半空,像被禁锢了一般。
水掌门剑诀再掐,飞剑陡然变大,至少有百丈之长,挣脱了电光束缚,高高跃起,急转直下,插向犼女的凤冠螓首。
破晓却一心二用,分神留意水掌门刚才发出的一圈剑光,亦涨到了山仞之高,如同一座环形城墙,将那几万之众的低阶妖魃尽数圈住。
与此同时,犼女面对如山之剑的插头,不慌不忙,金色的裙摆向上一卷,如孔雀开屏,周身霞光射出万道,迎向百丈飞剑。
剑光辉映中,犼女的渺小之躯和飞剑的山岳之巨在蓝天间相接相持,形成一道静止的壮丽画面,便是最具想象力的画工,也构思不出如此巍峨之图。
破晓叹为观止,却又忽地瞪大双眼,大半的注意力转移到了下方。
原来那一圈高如城墙的剑光圈住妖魃之后,飞快旋转着收缩,所过之处,众妖魃惨嚎四起,尽数化为片片血雾。
也有一些妖魃有飞腾之术,但飞不高,勉强飞过剑光城墙,便被守株待兔的几个剑修收割。
下面的其余妖魃吓得魂不附体,到处乱窜,却困在不断收缩的剑光之中,很快也成一团团血雾。
“嘤嘤嘤……”火山顶上的小白獭兔死狐悲,发出悲鸣,拉扯着主人的裤脚,希望他出手相助。
“小白,我非不为也,实不能也。”破晓苦笑着挥了一下墨黑的春意,没有了太阳之光,自己不过就是最底层的练气一层,别人不找他麻烦就万幸了。
若是引火烧身,那几个剑修分出一个来对付他,瞬息间取他首级。
破晓虽不想出现这般局面,但也要做好自保的准备。
自己虽然没有上品灵石,但一颗幻果所蕴含的灵气绝对不止一颗上品灵石,还有仅一滴就堪比一颗极品灵石的极品猴儿酒,以及蕴含混沌之气的异果神液,若是让春意吸收,破晓感觉自己的一击不会比水掌门的剑光城墙差多少。
但这些秘境独有的天材地宝各有大用处,除了极品猴儿酒曾用于太阳之光,幻果和异果压根不做他想。
而极品猴儿酒的负效用太大,破晓都不敢尝试第二次,若是被逼到绝路上,拼着暴殄天物,也只能将幻果和异果当灵石用了。
太阳之光却有个无解的弱点,他一旦发一招,就短时间变成废人,若杀不死敌人,或敌人有帮手,他就成了案板上的肉了。
好在还有小白獭,可以利用空间之力将他转移,这才是他施展太阳之光的后续保障。
破晓一念闪过种种推演,赶紧郑重地叮嘱小白獭,一旦自己受到生命威胁,它要及时将他转移。
“嘤嘤嘤。”小白獭连声领命,对主人的忽强忽弱习以为常,也不强求他帮助妖魃了。
其实破晓现在就是想帮也来不及,因为剑光城墙已经合拢,数万妖魃尽成血雾,如同一团红云,漂浮在地面。
剑光完成了使命,烟消云散,几名剑修收拾了漏网之鱼,回到天空的水掌门身边,为他护法。
水掌门和犼女还在相持,但破晓却隐隐有种感觉,犼女应该能救下她的这些部属,却不知什么原因,任由它们被屠戮。
这个谜底很快揭晓。
但见静止在半空的犼女忽然有了动作,双手一旋,万道霞光变成了一个大漩涡,卷起了水掌门的百丈飞剑,轻飘飘一甩,飞剑不知所踪,那漩涡状的霞光跟着卷向了地面。
下方的血雾红云仿佛受到了吸引,向上空汇聚,直至跟霞光漩涡融为一体,演变成一个血色的氤氲,高耸入云,在蓝天和霞光之间,分外刺眼惊怖!
与此同时,破晓身侧的死火山口,一道光柱冲天而起,如同一把巨大无匹的利剑,直刺苍穹,刚刚水掌门的百丈飞剑在它面前,如蚁象之别,
破晓居然真的听见了“哗啦”一声,好像天都被刺破了,不由想起自己在秘境中那开天辟地的一刀,似乎都没有这般威势。
那一瞬间,犹如天降祥云,无数翻滚的白雾从光柱之中席卷而下,血色氤氲首当其冲,立刻被冲淡、冲散,倒卷回地面。
破晓所在的火山顶,也被白雾笼罩,但他的反应却是……
他先是感觉如沐春风,再感觉温暖的气流如同温泉般将全身包围,从每一个毛孔往体内渗透,然后便身不由己地运转吞灵术,仿佛不经意间,丹田中已充斥了法力,如此玄妙的情形,前所未见!
“嘤嘤嘤!”脚下的小白獭则是惊喜地叫起来,随即想到了什么,又脸色一变,一个气泡瞬间将它包围,却没有将主人一并纳入。
破晓当然知道小白獭不会丢下自己不管,它这么做一定有它的理由,他忽然有所感应地一低头,看向手中的春意……